田间地头藏“高手”,看农民伯伯如何“玩拳”?
农业生产与武术的不解之缘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特别是在传统社会,国家人口中绝大多数都是农民。中国历朝历代都把农业丰收、仓廪充实看作是国富民强、社会安定的前提条件,鼓励广大国民进行农业生产。
正是这种重农思想使农业生产与练拳习武结下了不解之缘。有些拳种干脆就被称之为“庄稼拳”、“庄户拳”,就是指该拳主要是在村落中由农民习练。比如梅花拳,至今仍在直、鲁、豫三省交界地带的二十几个县的村落中广泛传习。
许多武术各拳派的拳场是建立在农村的广大土地上,而拳理功法也主要是在广大农民中相互传习,习武者既是农民又是拳民,扛起锄头就下地干活,放下锄头则到拳场“玩拳”,甚至是劳作间隙在田间地头也可以随性地“玩”上一段。
首先,这种练拳与农耕相融合的现象,可以从武术稀有兵器中得到证实。
梅花拳的兵器除了常规兵器之外,还有大量的稀有兵器,而这些稀有兵器主要来自于一辆农用独轮车:
拉车绳就是“流星锤”,车轮子变成了一对“风火轮”,车爬头就是“大梢子”,车攀成了“七节鞭”,车爬头撑的别棒在梅花拳中叫做“文棒”,脊梁骨下面的横撑叫做“上天梯”,车盘两边的帮梯成了“随身躺”(“护身披”),车把叫做“群母枪”,车腿成了一对“小拐”,车点棍便是“量天尺”,就是连修车用的工具小锛也变成了“一锛三枪”,挖耳刀变成神奇的“梅花针”,暖袖则变成了两个“手掌子”等等。
一辆农用独轮车竟能拆成二十多件兵器。
不仅如此,有些梅花拳的稀有兵器干脆就是日常生产或生活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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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子枪”枪杆中间的“落子”,就是旧时农村妇女拐线用的“工字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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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锛”中的“锛”,则是一种木匠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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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天尺”也是星相家常用工具,这跟梅花拳“文场”师父经常使用量天尺一类的器物进行星相占卜有关。
如果是性情所致,锄头、镰刀、铁锨等生产工具都可以成为武术人手中的兵器,如土家族武术中融“斧”、“耙”、“锄”三种生产工具于一体的“燕尾斧”就是典型一例。
由此可见,习武练拳与日常劳作已经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并成为一种村落的生活方式和拳民的生活习性。
其次,较长的农业生产周期又为农民提供了固定的、长时段的闲暇时间,这些时间,往往也成为了拳民们习武练拳,交流技艺的娱乐时光。北方农村的农忙季节主要集中在一年的春夏秋三个季节,而从十月到来年的二月末这段时间,农民大都处于一种较长时间的农闲状态。而这段时间,便是武术人练武、休闲和娱乐的最佳时机。各拳派常常采用集中练拳的形式来炫耀武力、比试武功,于是各式各样的“亮拳”、“拳会”等活动便产生了。
而此时,也正是广大农村举行“商贾墟市”、“迎神赛会”等贸易娱乐活动的最佳时节。机会难得,拳民往往不甘寂寞,“约期聚会,比较拳勇”,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参与到集体活动之中,来享受劳作之余的休闲时光,并借机展现自己的武功。可见,习拳弄棒的武术活动,已经完全融入了以农耕为主的农民的日常生活之中,练拳习武也因此成为了广大农民的一种生活方式。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单调乏味生活中,“玩拳”为他们带来了适时的喜悦、休闲和娱乐。
总之,在广大农村,练武常常被称作“玩拳”,而武术人也常被叫作“玩拳的”。一个“玩”字,道出了娱乐与练武之间水乳交融的密切关系,说明人们已经把练武当成了劳作间隙的一种休闲娱乐方式,真正把练武生活化、娱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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