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梁任公先生的《谭嗣同传》,读到谭“好任侠善剑术”处,颇有感慨。笔者早年居京华时,离谭嗣同被砍头的菜市口不远,听年长人谈了不少关于他的轶闻,更增加了对他的敬仰。

谭嗣同是“戊戌变法”的领袖之一。他自幼好学,胸怀大志,受王夫之《船山遗书》影响颇深,少年时即有强烈之民族意识,不但学兼中外,且对技击、剑术、骑术等均有浓厚的兴趣。

在政治思想上,谭嗣同自称是康有为的“私淑弟子”，而在武术上则以大刀王五、通臂猿胡七(名致廷)为师。

一

结交王五

谭嗣同是湖南浏阳人,在北京期间,住在浏阳会馆,据说胡七常与他见面。谭嗣同向胡学习锏、太极拳、形意拳和双刀。胡七认为,双刀不及单刀实用:第一,单刀易学易精;第二,单刀用处比双刀多;第三,单刀便于携带。谭嗣同深以为然。但单刀非胡七之所长,于是他将“义侠”王五介绍给谭嗣同。从此,谭嗣同便“从之受剑术,以道义相许”,二人交从甚密。谭嗣同曾对王五云:“处夷四侵,国事日非,好男儿当以这三尺青锋杀出一条新路!”王五也慷慨陈词曰:“有用我处,当誓死报效!”

二

遗失的武学著作

谭嗣同不独对武术很有兴趣,且对武学有相当的研究,他曾写过《剑经衍葛》一卷。此书可能因“戊戌政变”而散失,至今尚未被发现,殊为可惜。在谭嗣同文集中,关于武术方面文字并不多见,只有《单刀铭并叙》,文中有两句：

单刀神者葛稚川①,谭复后以千有年。

此外,谭嗣同还作有《双剑铭》：

横绝太空,高使天穹,矧伊崆峒。

蕤宾之铁,蚁鼻有烈,服之有截。

已故戏剧家欧阳予倩之祖父是谭嗣同的老师,据他讲,幼时“曾见他(指谭)蹲在地上,叫两人紧握他的辫根,一翻身站起来,那两人都跌一跤。”看来谭嗣同的确武功非浅,身手不凡。

① 葛稚川,即东晋炼丹家葛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