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第一枪王,身经百战,花甲之年竟因此而亡

作者:周伟良 | 浏览: | 时间:2019-08-16

石敬岩名石电,敬岩是他的字,江苏常熟人,明末时期一位武技造诣极高的大家。关于石敬岩的生卒年,无论是他的弟子吴殳、陆桴亭,还是文坛宗主钱谦益及地方志,均记述其死于崇祯八年(1635年)的二月十二日;而关于他的生年,则无明确记载。依据种种史料的记载推测,石敬岩大概生于明万历元年(1573年),享年63岁。石敬岩的祖上可能具有少数民族的血统,文献中称他身材高大,一脸暗红色的络腮胡子,这一相貌也多少透露出“非我族类”的情形。


家境贫寒 热衷习武


石敬岩家世贫寒,他的同乡钱谦益说其祖上在元代原为丐户,社会地位十分低下;而他的弟子陆桴亭则说石敬岩先人在元朝曾为朝廷大臣,入明后才家道中落。不管其祖上是受人歧视的丐户也好,还是朝廷大臣也罢,反正到石敬岩这一代已成贫户,这是毋庸置疑的。另外,史料中记他从小没有上过学,性情粗鲁耿直,每当外出学艺,还要先典当衣服,买好口粮随身携带,也从一个侧面客观地反映了石敬岩本人经济条件的穷困。

然而,穷困的生活并没有影响到石敬岩的习武兴趣,他在逆境中磨炼、成长。石敬岩从懂事起就喜欢练枪使棒。长年的习武,使他体格强壮,并精擅枪、刀等器械,尤其以枪法盛名于世。对于素有“百兵之帅”美誉的大枪,石敬岩一直十分钟爱,习练最勤,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杆子未尝一日去手”。他先是随同乡里的老师学习,后来只要听说谁善枪技,不管路途多么遥远,也一定前往学习,哪怕典当家里仅有物件也在所不惜。他曾先与河南的李克复一起习练枪法,稍后进少林寺跟随洪纪禅师学习少林枪法和少林棍法,还曾去山西五台山习得杨家枪法之秘,又在山东淄博一位韩姓枪师那儿勤学技艺。

到37岁时,石敬岩与少林僧洪纪在三国名将赵子龙故乡河北真定(今正定县),遇到了一位注重“根本功夫”的刘德长。洪纪几次与刘德长较技比试,手中枪杆转眼间就被对方拨去,于是两人心悦诚服地拜刘德长为师,痛下戳、革基础功夫。也许苍天特别眷顾这位对大枪情有独钟的习武者,到40岁那一年,石敬岩又巧遇峨眉枪法嫡传弟子程真如,开始习练由峨眉山僧普恩一脉传下的峨眉枪法。
枪法精湛,获誉“石家枪”


俗话说“天道酬勤”。通过几十年如一日的习练、体悟,石敬岩对诸家枪法融会贯通,博采众长,逐步形成了自家枪法风格,被时人誉为“石家枪”,且功夫日臻玄纯,以致棍棒刀牌,一旦入手,均可化为枪法,故而有名震江南的“江南第一枪”之美誉。

石敬岩毕生习练大枪,遍访各地名家高手,习得马家、杨家、少林、峨眉等诸家枪法,但他从不墨守成规,主张大枪格杀,不可有势,一旦有势,便是死法,应存法于心中,做到“他法行,随法行”,这也就是他的学生吴殳在他《手臂录》中大加赞赏的“我无所能,因敌成体,如水生波,如火作焰”的神化之境。由于石敬岩达到了这样一种境界,因此他在与人较量枪法时,往往神志安详,但一旦出手,便在对方恍惚之间已将枪尖抵注其喉,使之不敢动而罢。


特别值得提及的是,大概在石敬岩60岁时,他经过长年的实践体会,提出了具有深刻哲理的“万派归宗”之说。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习练武技,不管原先由何家技法入门,但到了最后的练神还虚之境,原先诸家技法不过是通向神明之境的习练门径,最终将达到技法上的通融无碍,殊途同归。
对此,他的弟子吴殳曾将其与另一位著名枪师程真如作了个非常形象的比较,吴殳说程真如的枪法只学于普恩,一师而成,故由纯而纯;而石敬岩的枪法遍历诸家,由杂而纯。前者犹如唐代的韩愈之文,自始至终不带六朝;而石敬岩就像柳宗元之文,初本六朝,但工力专深,不知不觉与韩愈相合,反倒有所别致。于此,我们不难看出石敬岩枪法的基本特点了。
以身与敌 血洒疆场


崇祯八年(1635年)春节后不久,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攻破中都凤阳,随即兵薄桐城,地方连连告急,63岁的石敬岩随同明军前往增援。2月12日,石敬岩的这一支队伍与农民军在宿松发生激战,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惨烈无比。酣战中,他不幸枪折马毙,不得已只好步战应敌。但是,最终因援兵迟迟不至,又缺一穿坚断金的长刀利刃,一代枪王竟“以身与敌”而血洒疆场。

石敬岩一生醉心武技,但其门下弟子却只有寥寥数人。他早年曾应河北真定巡抚韩晶宇所聘,教授其子武技。后来返回乡里,崇祯六年(1633年)又来到太仓,寓居报本寺。在太仓,他曾收陆桴亭、吴殳、夏君宝、夏玉如以及王元开等数人为徒。其中,陆桴亭和吴殳为当时江南著名学者,正是在他们的著述里,留下了有关石敬岩的一些记述。

石敬岩传授弟子枪技的重点是戳、革之法,具体方式是二人两两相对,互相戳革,待有了一定基础后,则教以连环枪法。所谓“连环枪法”,也就是戳、革二法的实际应运,方法上是令互为主客的双方如有冤仇般地进行实战性击刺格杀。关于“连环枪法”的习练,吴殳《手臂录》中这样记述:两人戳、革对扎时,先用苇絮包住枪杆首端,然后再用纸竹绑缚于前肋,尽管这样,习练双方的左腕右臂依旧时常被打肿、打破,以致青紫流血。而如此苦不堪言的训练在石敬岩看来应是理所当然的,他曾说:枪是临阵实用的兵械,若“习时稍容情,即临阵无用矣!”诚哉,斯言!


授权转载自《古代武术史话》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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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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